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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赌

13


蔡徐坤说到做到,说不主动挑事就干脆连跟人假意客套的寒暄也省了,偶尔在酒店就餐时间碰上高山,点个头已是极限。这场景在其他人看在眼里更是做实了被大家津津乐道的传闻

高山饰演的是个乖乖少年郎的讨喜角色,再加上他本人长相清秀,跟人说话也极有礼貌教养,舆论很快一边倒的倾向他

蔡徐坤知道这中间引导风向诋毁他的必然有嘉羽一份力,不过只要一天他们不敢当面议论他,蔡徐坤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心大的能装下整个宇宙

景瑜将蔡徐坤改好的戏服送到他住的酒店房间,从里推门出来的助理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惊讶之余更多警惕“景老师您让手下给我打个电话我过去拿就好了,辛苦您还跑一趟”

魏冬手上稍微使了点力气成功把衣服袋子拿过来,不离开也不请人进去,景瑜身体虚但脑子还能判断出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他颔首一笑,抬手敲门“小坤,你在里面吧?”

出于该有的礼貌,魏冬不能直接叫人滚,正在踌躇间门再次打开,蔡徐坤身上裹着薄毯,鼻子里一抽一抽的没好气的问“干嘛”

蔡徐坤一觉醒来就感冒了,这感冒来势汹汹,鼻尖被擦鼻涕纸摩出一层白色小飞皮

“怎么感冒了?发烧了吗?”景瑜说着一小步上前,蔡徐坤反应慢半拍的退到墙角

“干什么?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景瑜伸出去的手落了个空,缩起五指收回来“正好我要去纪叔叔的医院,我带你一起去看看”

坚持伫立在一旁的助理秉持陈老板的交待用眼睛死死盯着景瑜的一举一动,在蔡徐坤还未出口拒绝时抢先回答“不麻烦景老师,我已经叫了随行医生过来”

“魏助理不介意的话,我想单独跟你老板说几句话”

“介意”

“…”

蔡徐坤又扔掉一张纸,倚着墙壁晃动两下沉甸甸的头“魏冬,你先去找王导”

魏冬一口气提起又快速放下,答应着转身离开,他故意走的慢,听到身后模模糊糊传来景瑜的话

“明天是我生日,这应该是我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一起吃个饭吧”

蔡徐坤余光看魏冬的身体拐了弯见不着才慢吞吞吐出一句“在哪?”说完看到景瑜笑开的嘴角,低下头在心里默默想着这人这样真挺没意思的

“你什么时候拍完戏我接你一起过去”

“不用,告诉我地点”

“你是不是怕陈立农知道”

蔡徐坤搅着手里的纸巾,堵的死死的鼻子让他只能从半张的嘴唇间发出一声冷淡的浅笑“又不是偷情怕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是很嫌麻烦的人,你不知道吗”

“也是,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蔡徐坤手抓着门框,指节渐渐用力到发白,他看着景瑜转身后的单薄背影,生病人的感性在这一刻冲破头顶“进来坐一会吧,纪里马上到了”

纪里一直觉得蔡徐坤对医生这个职业有误解,此刻三人面面相觑的坐着,纪里不自在了半天终于决定要说点什么来打破尴尬“我虽然技术很全面,但也不是所有病都能治的”

高智商的医学高材生最体现情商的时候就是他自认好笑的话却往往能让场子更冷,蔡徐坤连打了三个大喷嚏后,右脚的拖鞋朝纪里脸上甩过去

“噗~”沉默坐在一旁的景瑜看着精准抓住拖鞋的纪里笑出声,笑了几下又咳嗽几声,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们还是这样,真好”

空气一瞬间的凝结,如果有一台时光穿梭机,蔡徐坤真的挺想回去看看,那些青葱岁月里自己干的一些事究竟有多傻,他当着景瑜的面直接问纪里“你早就知道了?那是真的没救了?”

纪里不知该说些什么,反倒是当事人大概是早已接受了这一现实,看起来不仅十分淡定,而且嘴角始终擒着一点笑意,蔡徐坤看着对面人这副模样,心情难以言状的复杂

“你笑什么?”蔡徐坤语气不中听,还有一点愤怒 

景瑜摇摇头,看了眼仍然未说话的纪里,转而起身冲蔡徐坤说道“不要为难纪医生了,明天的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到时候会把地址发给你” 

“对了,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不然可能收不到信息哦”景瑜说完再也不做停留,拉开门走了

留下的纪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把手里的拖鞋扔回去“你俩什么情况?”

“没情况”蔡徐坤脱了身上裹着的毯子,走到床边拉开被子迅速钻进去 

“你别瞎折腾了,安安分分的过好现在的日子不好吗”

纪里难得想苦口婆心一回,看床上拱起的一坨一点动静都没有,在沙发上半躺下来,落地窗的窗帘拉的很严实,外面明明是光天白日,屋内却如陷于黑夜中要靠人造灯管维持亮度,纪里不知道蔡徐坤这一生病就各种不可理喻的习惯是怎么养成的,他盯着头顶的吊灯,光线折射在眼球上刺的头疼

“西西跟石磊在一起了”

“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下周不是杀青了吗?到时候去找我,我给你再做个复查,你这嗓子炎症有点严重,先用药缓着”

壁挂空调哄哄转动着保持屋内的恒温,除此之外,只剩下纪里鞋底与地板摩擦的声音,陷在舒适床垫里的蔡徐坤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空中虚无的一点出神,在人即将出去前轻声问

“你伤心吗?” 

“大概是不甘心吧” 

这世上深情的人很多,长情的人很少,蔡徐坤却发现自己身边扎了堆。苏西喜欢了石磊多少年,纪里就喜欢了苏西多少年,而自己呢,以为是个欣赏别人玩爱情追逐游戏的看客,其实也好不到哪去

“你又喜欢了他多少年呢”蔡徐坤对着骤然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陈立农三个字喃喃自语,在铃声接近尾声时按下了接听

“昂~感冒了啊,难受~”


陈立农挂了电话接过服务员送上来的茶水,辰峰见桌边的王总离席出去,抽出一张擦手巾递过去 “刚才是谁啊?电话里那人”

“蔡徐坤,你见过的”陈立农接过纸巾擦拭一遍,端起茶杯轻倚着椅背 

“你们在…谈恋爱?子宁哥知道吗?” 

陈立农跳过了第一个问题打断了辰峰支支吾吾欲继续说的话 “我跟子宁一直都是朋友,不管什么时候都是”

连神经大条的辰峰都知道孟子宁对陈立农的心意,陈立农不可能没有感觉,辰峰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转动桌上的小圆盘,过了一会又说道 “你对子宁哥这么好,他会误会的”

辰峰说的好,是陈立农对身边所有亲近的朋友都会有的温和大度,只是在孟子宁那多了一些温柔。陈立农歪头放下茶杯反问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该对他好吗?而且他是子靖的弟弟” 

“道理谁都懂啊,可是…子宁哥…哎!你还不如直接跟他绝交,没有希望是对他最好的”

“我给过他希望?”陈立农问这话时脸已经垮下来,不给辰峰再说话的机会,敲了敲玻璃桌面“商务时间不谈私事,王总的事我只能帮到这了,接下来看你自己了”

“谢谢立农哥,唉?你要走啊?不等王总回来?”

陈立农头也没回摆摆手出了包间门,在酒店停车场等候的小张远远看到低头走来的人,站直斜靠在车上的身体,下意识的紧了紧虚握的拳头

陈立农进了车收起手机看向前方副驾的人“怎么了?”

“您让追踪的那笔款有结果了”

胳膊肘抵着窗檐的陈立农神情恹恹的,自打出去休息了三天回来再开工,他最近脑子一歇下来就想睡觉,也时常记挂着郊区的那个人,这就是糖衣炮弹的巨大杀伤力,没有人能幸免

陈立农想了一会才想起助理说的是去年蔡徐坤转到境外账户的那笔钱“嗯,是什么情况?”

助理小张偷偷吞了吞口水,观察着陈立农的脸色小心回话“取走钱的人跟您前几天让我查的是同一个人”

“嗯”陈立农回应的很平静,眼神示意小张继续

“景瑜是以模特身份入的圈,没多久出了国当了几年设计师,在圈内有一点名气,后来在法国的一场时装秀上被一个老板看上了,愿意给他砸钱,他野心比较大,动了要进好莱坞电影圈的心思,但一直没有好的资源,再加上自己私生活混乱,风评很差,去了美国后生活过的不如意”

小张见陈立农头冲窗外没有反应,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后来他得罪了包养他的老板,一段时间里过的很拮据,借了高利贷,所以才需要一大笔钱,蔡总…应该不只一次给过他钱。几年前,蔡总以工作室的名义贷了一笔款,金额不大,但是利息很高,钱的流向查不到,但可以肯定没有用在工作室经营上,我猜测这就是导致去年工作室资金危机的根本原因” 

小张等着自己老板的回应,等了一会,陈立农才扭回头看向他“继续”

“…”小张是集团里跟着陈立农时间最长的助理,纵使他自认很了解顶头上司的性格喜好,但他也拿不准陈立农对蔡徐坤最真实的态度,一开始不知道究竟喜不喜欢,现在则不知道有多喜欢,他迟疑几秒后说道“没有了”

“很好”陈立农嘴抿成一条直线,这是明显不满意的表现,小张垂着眼皮再次吞了吞口水,陈立农不怒自威的气场太强大,听到开车的命令,他惶恐的确认“直接去机场吗?”

“回家” 

香悦别墅是陈立农自己买的房子,跟父亲那个24小时有武警守卫的公寓与母亲在世时独居的洋房相比,别墅更像是他的家,即使看起来都一样的冷清,但这里能让他有一点点归属感

“去把人接过来”

陈立农对在一楼客厅待命的助理说完,走过挂着锁的南卧,进了二楼主卧的卫生间,十几分钟后下楼,身上的正装褪去换成了洁白松垮的浴袍

电动窗帘在遥控器滴滴两声后缓缓闭合,巨大投影幕布随之降落,陈立农坐在正中间的沙发里,双臂摊开在两侧扶手上,看着眼前自动播放的一张张照片


“又请假?我不是说了可以坚持吗?还有几天就杀青了,又得往后拖,到时候其他通告都压一起了”

睡了一觉醒来的蔡徐坤脑子清醒了很多,只是鼻子堵的死死的,说话瓮声瓮气,让人觉得怪可怜的

魏冬手里握着刚结束通话的手机,张助理的话就是陈立农的命令,在心里稍微权衡一下,也知道哪个总的话更权威了,但张助理特意交待了要顾及蔡总的情绪不能说是陈总要求的

跟导演请假时已经吃了一肚子瘪的魏冬,为难的一筹莫展,找不到适合的说辞

“算了,知道你是给人打工的,那说了什么事吗?”蔡徐坤见魏冬杵在那摇头,枕着手又躺回床上,一会后拿出手机开机 

没有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睡着前陈立农那通简短的电话就是普通的嘘寒问暖,还让他不要趁机偷懒,这一会功夫态度又变了,以蔡徐坤的了解,凡是通过下属传达的事基本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怎么了呀?是很急的事吗?我明天还有几组镜头拍完,后天去找你,好不好?”

蔡徐坤思索着恰当的语气编辑了好几遍这段话,发出去后又接了一个可爱的哭泣表情,尽量让自己显得乖顺一点。但直到小张抵达,蔡徐坤都未收到回复

蔡徐坤觉得陈立农这人难搞起来真的极难伺候,哪一次不是自己主动低头又献身又陪笑脸才搞定的,这辈子他都不会对第二个人这样了

被送到别墅时,蔡徐坤看着眼前装修简约并不奢华的房子,还是跟身后即将离开的小张确认了一下“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小张依然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正经模样,只是回话时也许心虚眼神左右飘忽“陈总难得回家一次,您好好陪陪他”

“这是他家啊…我还以为酒店就是他家呢”蔡徐坤嘴里嘀咕着推开没有上锁的大门走进去


屋内很黑很安静,只有左侧一面光洁的大墙上有天花板上的投影仪撒在上面的一小簇光线,蔡徐坤本能的寻着亮处而去,走到墙边后一转身看到了侧躺在沙发上的男人

陈立农腰间的浴袍带已经松开,里面未着寸缕的身子私密处若隐若现,蔡徐坤情不自禁的颤动了几下喉结,在心里骂娘,陈立农绝对是故意用这幅样子来勾引他的

“过来”

蔡徐坤乍然听到声音吓的一哆嗦,体内躁动的细胞暂时安稳下来,他小腿刚沾到柔软的沙发沿,身体被一股大力拉下

重感冒的人手脚不利索,耳边传来陈立农说的第二句话时,他才感觉到腰间缠上来的双臂太过于用力,勒的他有点疼

“好点没?”

陈立农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低沉沙哑,抵在蔡徐坤耳垂边,让他心一颤一颤的加速跳动,他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小声调侃

“今天大老板不忙了吗?这么早就睡觉”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蔡徐坤眼睛往墙上飘去,除了聚焦的一个光点什么也没有,陈立农似乎察觉到他的注意力变化问他要不要看

“是什么不好看的催眠电影吗?”

蔡徐坤说着自己先笑起来,紧接着听到投影仪启动的声音,荧幕再次降下,已经播放完的画面从头开始放映

蔡徐坤的笑嘎然而止,他抢过陈立农手里的遥控器按了关机,白色幕布缓慢升到屋顶卷回去,机器杂音完全消失的那一刻,蔡徐坤好像听到了胸腔里心脏咔擦一下停止悸动的闷响

“你是不是有病?派人偷拍我还拿来欣赏?怎么样?满足你的变态心理需求了吗”

蔡徐坤浓重的鼻音让这话少了几分尖锐的嘲讽,多了几分委屈,他等着陈立农像以前那样冲他放狠话,或者折磨他一顿,但陈立农放开了他起身

“以后你就住这,行李我会让人给你搬过来”

蔡徐坤盯着背对自己的身体,看陈立农慢条斯理的整理浴袍,脱口而出“不!”

“不要不知好歹”

随着话音结束,抱枕从陈立农后脑勺自由落体时,蔡徐坤有一瞬间的后悔,酒壮怂人胆,药也能让人昏了头吗,但砸出去的东西也收不回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陈立农扭头看过来,蔡徐坤挺了挺胸膛,双眼瞪的比铜铃还大

两人就这么互相盯着彼此,视线交汇处噼里啪啦的火花渐渐燃起

“狗咬你你会咬狗吗?”

陈立农捡起脚边的松软抱枕扔回沙发上,同时将这句话丢出来,蔡徐坤看陈立农的动作以为他要砸回来,上半身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于是大脑延迟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被骂了

蔡徐坤顿时泄了气,他真想趁机跟陈立农打一架,把心里的不爽用武力的方式发泄出来,但陈立农是那种在心里憋死也不会直言不讳的表达自己情绪的性格

相处久了蔡徐坤渐渐摸透了陈立农的脾气,他知道自己服个软卖个乖这事可能就过去了,或许讨了陈立农的欢心还能再提个要求,但蔡徐坤发现现在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

陈立农总是给一巴掌又喂一颗甜枣,对他暧昧不清的态度让蔡徐坤觉得他受够了

“你喜欢监视我满足你的控制欲那你继续,多派几个魏冬也没关系,我不想住在这,我有自己的家”

黑暗处蔡徐坤看不清陈立农的脸,他只能凭感觉猜测这人在听了他的话后会生气,但他还是想说

“你知道孟子宁喜欢你,你还让他靠近,你知道高山进了剧组会有人恶心我,你还是让他进了,是因为你喜欢孟子宁还是因为你喜欢的人是他哥哥?”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知道这些,也觉得我讨厌孟子宁是无理取闹,我的确不喜欢他这种人,但我也不想惹他,所以不要让他再误会我们真的有什么,我不想花心思应对他”

“下周我会把你投给工作室的一千万提前还给你,我希望以后在工作上我可以有更多选择的自由,这样我会早点挣够一个亿,早点退出”

蔡徐坤说完这些话弯腰拿起掉在沙发上的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是十分钟前景瑜发来的明晚吃饭的地址,他看了一眼把手机揣回兜里,等着陈立农叫他滚

流动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离别的气息,蔡徐坤把它称作伤感,这种感觉让他陌生,上一次他看着景瑜牵起别人的手时,那种不甘憎恨的心理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变的模糊,但他肯定他不像此刻这般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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